三四月的天气，变幻多端。降温时节，住在大安区牛佛镇顺河街的87岁老人罗家惠，有时还在穿袄子。她闲来无事，坐在一家名为“牛佛度量衡生产门市”的店铺里，偶尔拉开抽屉倒腾一番。小铁锤敲敲打打，锌皮包镶秤头，铜丝切割秤星……老人眼明手快，干起修秤这件事来，一点不含糊。这位从18岁开始当学徒的秤匠，在牛佛街上一坐就是40多年。

“1991年，我老伴去世后，很多人都认为我干不走了，可是我照样做！”坐在条凳上的罗家惠已是“发如雪”，映衬得白净的面庞更显慈祥。一说起自己跟丈夫学来的手艺，她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自信的干练。的确，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被奉为座上宾的秤匠非常“吃香”，夫妻二人靠着这门手艺养育了6个孩子。

标尺、四角吊环、刀口、档刀板、增砣盘、1至20kg增砣……铺里的一面墙上，用毛笔书写的台秤修配价，现在还能看得清。琐碎的价目表记录了制作手工杆秤是一件相当繁琐的事情。罗家惠说，木材选择、秤杆打磨、秤砣校秤、钻洞钉花等十几道工序，道道工序不能出现一丝偏差。制秤时，先将取好的木材刨圆，刨成一头粗一头细，再用细砂布沾水，把秤杆打磨得又光又滑。着色后，再制定刻度、钉秤花……

“一杆15公斤的木杆秤要钻将近300个秤孔，稍不小心，杆秤就会有偏差，造成短斤少两，一杆秤准不准全在于此。”罗家惠说，钉星最费时间，一杆秤上有多少个星花，便需多少个星眼。在钉星花之前，秤匠会用一把小巧的戳子在秤杆做好的记号上打眼，这道工序需要小心翼翼，稍不注意就会将星眼打歪，秤就报废了。

说着，老人拿起戳子便沿着秤杆走了一道，对着镜头展示了自己的拿手活儿。精确打好星孔后，她把铜丝插入一毫米深的孔中，用刀割断、锉平，形成一个个星花。

耄耋之年的罗家惠回忆，在她这一生里，包括制作、修理在内的台秤、杆秤，大约有几十万把，自己悟出的道理则是“公平与良心”。或许，正是这需要精心量试、精准刻定的手艺，让老奶奶至今保持着耳聪目明。

如今，随着计量工具的不断升级，市面上以电子秤居多，手工秤的身影已渐行渐远，而秤匠也是再难寻觅。即便罗家惠的女儿早已学到了这项本领，但用武之地恐怕是少之又少了。

（自贡网记者 宋姿熠 缪静）

来源： 自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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