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陇西师范,曾经丰盈过一代青少年的中师梦

小桔灯
2021-03-25 12:26

原题:梦里陇西师范

作者:87级中师生曹景荣

一条悠长的小巷,两边是低矮的民房。民房皆为灰瓦木门。木门是深红色的木门,大多油漆斑驳。红门一开,有药铺,有商店,有理发馆,也有大肉面馆……

这是1987年的小巷。

小巷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东大街!东大街是古朴而沧桑的,也是安静而闲散的。我的母校就在东大街的东头,像东大街一样古朴而又沧桑,安静而又闲散。

母校名叫陇西师范!

1987年的秋天,一群少男少女从四乡八野汇聚到这里,要圆一个师范生的梦。三十年后,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一颦一笑,常常走进我的梦里,装饰着一个老师范生的梦。

梦里陇西师范,一切清晰如故……

校门是简陋的校门,几根简陋的水泥柱子,中间的两根水泥柱上架着拱形的钢架,钢架上嵌着四个大字——这是今天的我们津津乐道的四个大字:陇西师范!很朴素、也端庄的四个字,烙印在我们的心头——我们这些毕业在外的学生,常常津津乐道于这四个字。

进得学校,门口两边各有一棵槐树,数百年的槐树,古朴的树干,苍桑的树皮,每每春夏之交,苍老的枝头都有新叶冒出,三三两两,安静而又闲散。东西两侧,各有旧式的平房,白墙灰瓦,因为上了年陈,灰瓦已成褐色,瓦缝间有青草探头。这里是学校的中南海,是校长书记及各职能部门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前皆有花园,虽无名花,但除冬季之外,都有姹紫嫣红的气象——古朴与沧桑的校园,荡漾着蓬勃的气象。

门口的正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地方,鱼贯而行的学生走进这片空地后自然分成两拨。一拨向东,是女生。女生走过一段小陡坡,再向东,就是她们的宿舍,美其名曰“东楼”。东楼有女生,周末上东楼。那时候,每逢周末,我们大多有上东楼的习惯、或者渴望。一拨朝西,是男生。男生走下一段台阶后、径直朝南,男生的宿舍有的在平房,十四个人住一间。有的在西南角的楼上,楼上条件好,一屋住七到八人,此楼叫“西楼”。冬天烧煤炉,大多熄火,宿舍便冷如冰窖。条件好的有热水袋,大多穿衣而睡。

如果说,在这片开阔地分开的人流像一个平躺的“人”字,这“人”字又是头朝北的话,那么“人”里朝南添一横,这一横就是学校最先映入眼帘的楼。楼有三层,有会议室,有电教室,有实验室,也有琴室。这琴,是钢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不上琴室的,一架钢琴,一个老师,都住在这里。这是一位英俊的青年教师,卷发头,上唇一排黑胡髭,穿健美裤,穿尖头皮鞋。每个晚自习的时候,只要有事路过这里,都能听到弹钢琴发出的琴声,格外激越的琴声。钢琴老师是一位男士,名叫李鹏飞。我和这位老师很少有交集,因为我实在不大喜欢音乐。我在小学的时候唱歌,被老师戏谑为“狗叫”。我在上师范的时候逃课,被漂亮的音乐女教师惩罚过,惩罚我交五块钱补考音乐。可是李鹏飞老师教过我们大合唱,教我们怎样擦皮鞋,也教我们穿衬衣时怎样打理袖口,其人风度翩翩,曾俘虏过一个少年的心。真的,其人在校园里出现的时候,有一股新潮的气息在涌动。

我在这座楼上开过无数次的会,主持团委工作的老师是一位有朝气、肯上进的老师,我们隔三差五都要开会。开完会,出得会议室门,拾级而下,大概十多个台阶,就到一棵树下。这不是普通的树,在我眼里,这棵树是学校的精气神,是魂魄——它挺拔直立,树干高而笔直,大约两层楼那么高的地方开始衍生出许多枝条,枝条也是苍劲有力,每一根枝条上萌生出静谧的苍翠,这是一棵高大的、有气节的松树!也在这栋楼上解剖过青蛙,要是放在今天,我就不会动手了,明亮亮的眼睛,活泼泼的生命。那时,少年虚伪,装作勇敢,剪刀下去的时候惦记一双双眼睛。主要是女生的眼睛!

顺着平躺的“人”字,一路向南,依次画上一横、又一横的,便是我们的礼堂和平房的宿舍。

青砖灰瓦的礼堂,幽暗,清净,像一个侧卧的僧人,大多时候在闭目入定。偶尔清醒,里面就有元旦的晚会、某某老师的讲座。我对礼堂的记忆,源于一双温情的眼神。这是一双小鱼似的的眼睛,平常很少看到,我在做完实习报告后看到了。当时的伍校长眼里有温情的笑,接过了我手中的稿子。

至于平房的宿舍,也是做过教室的,我很有感情,住过一年,感受过半夜被子让同窗拽过去的凉意,感受过屁股顶屁股洗脸的仓促。乃至人到中年也常常做梦,我的鞋尚未穿好,宿舍已空寂,大家已经跑操了,之后是抢着去打饭——我的梦里常常出现没有打上饭的场景!

后来,这平房变成了教室,我们都欢天喜地,住进了西楼。我们在平房上过一学年的课,那时临近毕业的时候。起初三年,在三层教学楼上,是三层教学楼啊,当年像是开了眼界。教学楼位于平房后面,再向南百十步,拾级而上,一步又一步,像朝圣似的仰望、行走,便到了教学楼。我在三楼上过课,印象不深,有文选老师吟诵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后,文选老师真的追逐窈窕淑女了,我们就在那儿呆呆地看书,等待下课的铃声。尤其等待临近中午的铃声,肚子咕咕叫了,一份两毛钱的水煮洋芋片可以把肚子喂饱。

即使这样,我对这栋教学楼还是印象很深的,过元旦就像过年,楼上楼下,教室走廊,到处挂满了学生的书画作品,有书法,有国画,也有素描。印象极深的是一位高年级的学长,叫“成广平”。据说此人后来当了某个市的副市长,没有深究过,只记得他当时画了四条屏,花鸟,真的让人羡慕!我们白天看展览,晚上开灯看展览。当然有一分小小的心思:我的画,女同学看到了没有?就像女同学观看班级篮球比赛的时候激动得高呼小叫,球场上的的几位队员就打得龙腾虎跃!

对于这座楼的牵肠挂肚,甚至夜夜入梦,主要是三楼的一间小房子。一到三楼都有这样的一间小房子,一楼是广播室,二楼是学生会,三楼是“原上草”文学社。我在三楼整整住过一年,一个人。在这里,我享受过跟社员刻蜡板、油印刊物的美好,也享受过低头苦干的寂寞。记得有一回,有人在比教学楼更南面的古城墙取土,我在窗户里眼睁睁地看到高处的城墙塌陷了,尘土飞扬,铺满了前面的操场。尘雾散去,看不到城墙底下的三轮拖拉机,就在前一刻,还有人坐在上面等人装土。出事了,等我跑到跟前时,人被刨出来了,是一截血淋淋的腿,有人还在继续刨土救人。很害怕,这天晚上一直没有敢睡,一边校对来稿,一边抬头看窗外,感觉远处的城墙底下总有什么。有人敲门,是大罗。我们底下都叫他大罗,个头高,人很壮实,说话声音浑厚,听他上过语文基础课,听他宣读过逝者的悼词。那声音,比有人主持动物世界还好听。大罗负责查看学生纪律,他查看到了我:还没有睡?早点睡!大罗,是一位厚重的老师,名为“罗尚德”。我喉咙哽咽,熄灯睡了。

多年后,我习惯于独处,习惯于在孤独与寂寞中思考,习惯于安静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业,我想:少年时寄寓的一间房子,给少年埋下过一粒种子,这是课堂无法期冀到的!

行文至此,我突然感觉那一个平躺的“人”字,一撇一捺,正好踩在校园的两处土城墙上。

学校的东南方向有一截土城墙,西南方向也有一段土城墙,说不上是什么年代,却分明饱经风霜、沧桑厚重。东南方向的一截城墙下,是一片小树林,月光朗照的夜晚,总有想当歌唱家的同学咿咿呀呀地练声,也有口琴手在那里支支吾吾地吹口琴。我在那片树林里画过画,有两个女同学走过的时候,说:你画得这么好呀!

印象最深的是西南方向的那一段古城墙,也就是让我胆战心惊过的那段城墙。早晨,朝霞微红,校园开始热闹,我们风风火火地来到操场,准备跑操。城墙底下,有人练太极。那时候,我们孤陋寡闻,没有见过世面,就好奇地偷看。陈晋校长五十出头的样子,衣着朴素,脸色红润,嘴角常常挂着微笑,他在古城墙下旁若无人,轻柔地摆动手臂,轻盈地移动脚步。我们偷看。他有时也睁眼看我们,然后微微笑,嘴角在笑,眼角也在笑。明月朗照的晚上,我在这段古城墙根下练过气功,两眼微闭,两腿微开,脚下不动,手动。有一回晚上,我听到过唧唧的笑声,还有手指在眼前晃动——我不知道是谁,直到毕业写留言册的时候,有两个女同学写道:那天晚上,没有吓到你练气功么?

好玩!我们在陇西师范就这么好玩,有女同学打开水,从西楼底下走过,我们就喊,一二一!后来,索性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我没有唱,因为我不会唱歌。我们去食堂打饭,沿着一条小路走过,小路的一边是一排平房,是年轻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有烫波浪卷穿西装的男老师站在画板前画画,有穿草绿色连衣裙的美女老师临帖,也有英语老师的家属把香喷喷的包子摆在门口售卖……打上六角钱一份的里脊,走得兴高采烈,打上两角钱一份的洋芋菜,就低头走过。我常常低头走过的时候看波浪卷的老师侃大山,也看草绿色连衣裙的老师微笑的脸庞,他们给校园带来小城之外的气息。

我喜欢这种气息。

岁月不居,日子总在流逝,我于1987年的秋天进入陇西师范,转眼就是1991年的告别。总想着会相聚,譬如母校的某个校庆。将近三十年了,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母校陇西师范除了一块匾额,已经在时代的潮流中湮没。现在是陇西工贸中专。

陇西师范,曾经丰盈过一代青少年的梦——中师生的梦。

多年后,“中师生”这个特殊的称谓快要被遗忘在历史的风尘中的时候,陇西师范又装饰了我们这些中年人的梦。梦里,那人,那事,蜂拥而至。

这天下午,季节已到了初冬。北方的冬天,要是有太阳,还是格外舒服的。我坐在飘窗上,晒着太阳,无端地想起陇西师范的一些老师……

教数学的奚久贵老师,站在教室门前的过道抽烟。

这是上课前,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胸前,腋下夹着讲义,青烟从脸颊飘过。这是一个清瘦的中年老师,个头高挑,脖颈微微向前,略有驼背的迹象。他的驼背是思索的结果。他抽烟的时候,是进入思索的过程。他大概在青烟袅绕中思索上课的事。瘦削的脸颊,挺拔的鼻子,长发微卷,遮住了额头。有时也遮住眼睛,眼睛是大眼睛,双眼皮,带着一副茶色眼镜。上课了,他不急不慌,从容走进教室,从容走上讲台。他讲题的思路极为清晰。尤其那声音,轻柔,舒缓,却又清澈,像田野的清风,像山涧的流泉,好听,心里极为舒服。

按理说,我是应该能学好数学的,我的同桌张尚智就学得很好。可我没有学好。视野决定出路,我想的是四年之后教语文,不教数学,与其在数学上下工夫,不如做点别的。纸里包不住火,等到期末检查数学作业的时候火烧眉毛。怎么办?蒙混过关。同桌张尚智的数学作业检查完了,得90分,我就极小心地改掉名字,撕掉有成绩的一页,忐忑地交给他。本子发下来了,85分。

二十周年同学聚会,见到奚老师。他丝毫没有老的感觉,推着自行车在前边走,我们跟在后面走。走在东大街的东口,他依然是温文尔雅地笑,声音依然轻柔、清澈。我向他承认了当年的错误,他说:这不挺好嘛,文章写得好,书也教得好!

奚老师是校园里很幸福的人。夏天的时候,大多穿西装,艾蒿白的西装,冬天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高领毛衣,白色的,有杂色的花纹,想必这个装扮是经过师娘把关的。奚老师的爱人和奚老师一样身材高挑,短发,面庞白皙,宛若凝脂。她从西楼底下经过时,我们在楼上看:奚老师的爱人真漂亮!那时候,她穿一件艾蒿白的风衣,推着自行车,从楼下经过。有老师曾经打趣:老奚干嘛?她说:老奚睡觉呢! 那人笑:太阳上来了还睡?她说:星期天就休息么!说着,推车走进了小院。

奚老师其实很勤奋的。

那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去奚老师的小院交盗版的数学作业。小院在古城墙底下,由南向北,盖着一排平房。这一排平房,在当时显得有些阔绰,都带一个小院。有几位熟悉的老师,都住在这里的小院,他们都已成家,有了孩子。走进安静的小院,轻轻敲门,再走进房间。奚老师在套间,里边是双人床,旁边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摆着各类书本,书本之间是奚老师演算的本子,打开着,写了一半。写字台后面的墙上,是一副没有装裱的书法: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奚老师是教数学的,他很优雅,很从容,其本人就像一首隽永的抒情诗。

他穿着黑呢子的大衣,风风火火地从旧的食堂门前走过……

他穿着灰白西装,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走向讲台!

他是我的班主任王孝吉老师,教过我们马哲,也教过我们书法。说实话,王老师是极适合教马哲的,个头极高,是校园里个头最高的,大背头,国字脸,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走起路来,迈着细碎小步却是风风火火——没有缘故,只觉得他适合教马哲。可是他教马哲的时候,我听得云遮雾罩,进入茫茫丛林,东冲西撞,找不到出口——什么物质决定意识,什么意识反作用于物质,什么量的积累产生质的飞跃……

我统统不懂!

懂了,是在参加工作以后。我就发现:有些东西,不是你讲明白的,是你埋下一颗种子,生活会让你慢慢体悟到的。

尤其是王老师上的书法课,我更有这种感觉!

我们最初的书法,是王老师上的。后来换成了老校长陈晋先生上。王老师上书法课,风风火火走进教室,走向讲台。那时候,我们从教学楼的三楼搬到了楼下的平房。幸亏搬到了楼下,要不王老师夹着一堆东西上楼梯,风风火火,是很危险的。王老师上书法课,俨然是紧张的,我以学生狡黠的目光能够看穿。他走向讲台,尚未站稳,就已经转身板书,个头很高,能把字写到靠近黑板上沿的地方。字写得落落大方,遒劲有力,极为美观。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且有惊喜之神散发。后来,我到一些地方上课,首先写好漂亮的课题,在别人欣赏的目光中回落紧张的心潮。王老师把一堆东西放在讲台上,那是在宣纸上写的毛笔字。各种式样的纸和字。他一张、一张拿起,讲授书法作品的款式和布局。

当时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后来,在不同的单位应景写一些所谓的展览作品时,王老师的话语,还有王老师的一堆纸一一想起,便很自如的完成差事。且有些小小的得意!

早晨的霞光弥漫在校园,古城墙下,有一位身穿墨水蓝制服的老先生在打太极,脚步轻盈,手臂舒缓,悠悠然的神态……

陈晋先生!

那时候,陈晋老师应该五十出头,在我们眼里就像一个老先生。他应该是陇西师范老派老师的代表,他们不怒自威,他们温润如玉,他们朴素且厚重。陈晋老先生教我们书法 ,印象中也是主管教学的校长。对于老先生的印象,是那话语,是那笑容……

“有些学生的悟性真好,好好练!”

当年,老先生先是讲授,然后让我们提笔临帖。这期间,他在过道里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有一回,他在我身边凝视,然后走到讲台上,红润的脸庞,微微含笑,说:有些学生的悟性真好,好好练!

91年的初夏,我们一群山里娃要去省城参加全省的中师生美术竞赛,多么激动,又是多么向往——第一次出远门啊!在学校门口的那棵苍老的松树下,老校长脸色红润,微微含笑,说:娃娃们去省城,要会过马路,要往前走,不要往后退!

像一位老父亲,给出远门的孩子叮咛。

如今,在我面对孩子们安静地写作时,我就在他们身边慢慢地走过,慢慢地看着,然后轻轻地说:“孩子们领悟得真好,有些孩子写得多流畅!”

教地理的李凤成老师,干练,洒脱,有思想,风趣。他能把复杂的地理知识简单地讲述出来,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他的课堂,常常设下一个疑问,让你怀疑这是真的吗?会是这样吗!但当你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下课了,你会心一笑,啊,原来是这样啊!

还记得他说,澳大利亚从中国进口屎壳郎的事情,说当时富了一些地方的农民,他们抓了许多屎壳郎。屎壳郎这家伙,我也见过。一泡牛粪下面,若是有新土涌起,土底下一定有一个新挖掘的小洞,小洞里藏着刚刚吃了热牛粪的屎壳郎。我寻思着,要是再进口,我也一定会抓到许多屎壳郎。寻思着,一堂课结束了,才发现他讲的是:澳大利亚是骑在羊背上的国家!

李老师后来从政了。我想,要是他一直当地理老师,该有多少学生受益!

此刻,眼前浮现的是他站在讲台上,黑色的西服,深核桃木色的的裤子,微微打卷且拢于脑后的分头,黑红的脸庞,双眼皮,明亮的大眼睛,正昂头讲东八区的问题……

我们的美术老师,先后有三个。三个在当时都是年轻人,有一种特立独行的味道。

最初的是一位美女,好像刚从师院毕业,第一堂课走上讲台的时候,哇,我们眼前一亮:鸭蛋脸,圆润饱满的额头,下颌略显瘦削,大眼睛,目光澄澈、犀利,皮肤白皙,像凝脂,却多了几许硬度。这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是小城很少见的女老师,穿连衣裙、好像是草绿色的。那时的陇西师范,很少看到穿裙子的女性,好像我们的女同学四年间都没有穿过裙子。

讲台上站立的美术老师穿裙子。正值夏天,阳光灿烂,一位青春少女穿长长的连衣裙,婷婷玉立,宛若碧绿的荷叶上一朵洁白的莲花盛开……

课堂起初是宁静的,然而瞬间波澜起伏。美术老师眼睛一瞪:你说啥?那个长头发的男生!

教室里安静了。

年轻的,尚未成家的老师,大多住在学校的一排平房,前面是一条土路,上面铺了一层沙砾。这条小路,是我们去往食堂和校门口的路。好多时候,走过那条小路,经过那扇半开的门,都能看到一位披肩发的女老师画画。有一回,我交美术作业,美术老师一袭绿色长裙,微微颔首,在画板前凝思。老师在画画,工笔牡丹。牡丹墨绿的叶子,淡蓝色的花苞。盛开的牡丹,除了淡蓝渲染,其余皆为圣洁的白,给人清新脱俗的美。

教美术的常君睿老师大概大我们几岁吧!

在八十年代那个封闭的小城,要带来时尚的气息是需要勇气和见识的。常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年课,就离开了陇西师范。时间虽短,但给来人一种向往远方的感觉。据说,她考研,考博,在南方的某所大学执教。后来,追随爱情,旅居美国了。

这一刻,她却把一道影子留在了东大街:一处陈旧的屋檐下,坐着一个穿灰色条纹西服的姑娘,手里拿着本子,低头,快速写着什么。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同样低头,在本子上速写着什么。

……

山河入梦,故人扑面而来。窗外,正是初冬的阳光散发温暖的时候。这是三十年前的老师,一些陇西师范的老师从记忆中走来,让我思考:为人师,怎样才能薪火相传,传递温暖与光明?

梦里陇西师范,一定装饰了许多人的梦,从她的怀抱中走出的中师生已经走向中年,乃至暮年,许多人梦里会有陇西师范涌入的甜蜜。我们在外的校友相聚,总会说起母校。说起母校时总是那么欣喜,总有说不完的话。母校出了许多人才,有博士,有教授,有作家,有官员,有校长,也有陇原名师……

这些撒播于四面八方的名流,大概与母校的那种朴素跟安静、自由与包容是分不开的,大概与这些老师自身闪烁的光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晋 王老师 老师 陇西 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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