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金牌冰人》：如花美眷觅良缘
编者按：这里是一个怀旧剧场。
除了黄子华主演的几部剧，《金牌冰人》属于我隔三差五就要拿来当背景音乐重温的剧目，这部剧能满足我对“甜”和“笑”的基本需求。
《金牌冰人》的题材是婚配，“冰人”指的是媒人。剧中“冰人馆”的设置，其实就约等于如今的世纪佳缘和珍爱网，对有择偶需求的顾客进行资料收集并进行配对，冰人则从中收取媒金盈利。
《金牌冰人》海报
故事发生在盛唐时期。令狐喜（盖鸣晖饰）一家世袭官媒，然而依照当时的法律，只有男人才有资格出任官职。令狐家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为了保住官媒家族的百年基业，小女儿令狐喜从小女扮男装，并于成年之后出任官媒一职，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令狐喜的大娘和她自己。
之所以有“官媒”的设置，是因为当时婚配的依据是《唐律·户婚卷》，婚配不仅仅关乎三书六礼过文定，更是为了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并为当朝创造足够的劳动生产力和对抗外敌的兵力。
当出现强制配婚的情况时，就需要官媒出马，而文书的盖章以及其真伪的鉴定，也在官媒的工作范畴内。
《金牌冰人》剧照
但由于官媒体制僵化、效率低下，让有意成家的适婚男女，都宁可选择私媒说亲，于是盛唐之下，婚配市场的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展开激烈的竞争，并引发不少笑料。
有“金葵扇”之称的连百合（张可颐饰）是远近驰名的私媒，有原则、效率高、口才好，大户人家都放心把子女的婚事交给她办理。只是连百合虽然促成的婚事不计其数，自己却待字闺中。不是她不想嫁，只是她在杭州老家时，大喜之日面临新郎逃婚，因此她虽和新郎素未谋面，但却莫名成了已婚妇人。
因为新郎弃婚潜逃，让连百合丑闻缠身，也让身为资深冰人的父亲连庸金盆洗手。父女二人忍辱负重，背井离乡来到长安，打算在冰人界东山再起。没成想连百合应聘富家千金林翠贞的媒人时，遇到了一位劲敌、自称“洛阳金葵扇”的全家福（马浚伟饰），而全家福正是当年入赘她家、花轿临门却不辞而别的负心汉。
全家福（马浚伟饰）、连百合（张可颐饰）
林家在长安城地位显赫，出一万两媒金选拔冰人，而冰人又得物色符合林家选婿标准的适婚男子，这意味着在这一场高规格的婚事背后，隐藏着一条条隐形“金龟婿造星”的产业链。
神捕高斐（陈豪饰）为了寻觅心上人来到长安城，其文韬武略的出众条件，让他初来乍到就被心怀鬼胎的各路私媒视为参与林家选婿的不二人选，因此在一群拜金男挤破头妄图入赘林家前，长安的私媒们为了争夺万两媒金，先掀起一场争夺高斐的激战。
连百合和全家福先后游说高斐，最后高斐选择了全家福作为他的媒人，只因他听信全家福的谎言，以为林家小姐就是他的意中人，而全家福只是把高斐作为击退其他竞争者的棋子，等到高斐雀屏中选之后，发现林家小姐并非他的心上人，他自然会退出选婿。
高斐被执念所蒙蔽，发现被全家福利用后，转请令狐喜当自己媒人，两人开始一段惺惺相惜的微妙关系。但全家福之所以利用高斐，并非贪图媒金，而是想撮合林翠贞和情郎刘世光。林家和刘家是世仇，无奈两家子女相爱，却被双方家庭无情拆散，全家福煞费苦心击退所有求婚者，只为了将林家女婿的位置留给刘公子。
高斐（陈豪饰）、令狐喜（盖鸣晖饰）
本着全剧皆大欢喜的核心精神，这段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最终打动双方家长，二人得以双宿双栖。但只有连百合看穿全家福的侠义心肠，高斐因为被利用而对私媒心灰意冷，加上和令狐喜情投意合，为了长居长安城寻找心上人的他，选择加入官媒成为媒探。
令狐喜对高斐芳心暗许，在工作上和爱好上都和高斐一拍即合，却碍于她“男人的身份”，压抑自己的情愫。未几，高斐凭借他出色的神探素养找到当日救他一命的心上人、在翁家做婢女的辛想想（嘉碧仪饰），想想力大无穷却不解风情，和高斐宛如两个世界的人，让高斐很气馁。
想想为了撮合翁家小姐和鹦鹉郎君的奇葩婚事，找了全家福做媒人，全家福了解到，这奇葩婚事的背后，又藏着一对苦命鸳鸯——翁小姐有心上人，但嫌贫爱富的翁家，嫌弃男方出身卑微。男方金榜题名成为状元郎后，却被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屈小姐看中，于是两人打着“人鸟恋”的幌子，意图私奔殉情。
高斐为了讨好想想，动用轻功将屈小姐放到树上，让屈小姐相信是鹦鹉郎君显灵，吓得屈家立马退婚。虽然又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但高斐铤而走险的做法违背了官媒的行为准则。令狐喜眼看高斐为了爱情一次次差点行差踏错，又怒又急又妒，两人关系一度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而连百合和全家福，从竞争对手变成生意上的合伙人，共同开设冰人馆“一线牵”。高斐因为与令狐喜一度交恶，并且有意追求想想，他帮想想从翁家赎身后，自己辞去官媒职务，两人一同投奔一线牵，多了两名大将的一线牵如虎添翼，官媒则江河日下。
令狐喜因为刚愎自用，在处理范家小姐的婚事上送羊入虎口，让她追悔莫及，而后又因受奸人陷害，失去官媒的职务后，她受邀加入一线牵。随后朝廷颁布配婚令，要求适婚男女在一年内完婚，否则可能遭遇牢狱之灾，而令狐喜在反贼从中作梗之下，被揭穿女人的身份，一线牵的男男女女们，手忙脚乱地上演的一出出乱点鸳鸯谱的闹剧，分分钟变成生离死别的悲剧。
《金牌冰人》剧照
虽然披着古装喜剧的外衣，然而《金牌冰人》里“以人为本”的婚恋观，却是现代社会很多人所缺失的。剧中适婚人士所面临的困境，现代人也有共鸣——林小姐那对面对的是家庭之间的磨合，翁小姐那对则需要克服阶级差异，范小姐需要面对的是更为可怕的家庭暴力，节妇月娘企图再婚挑战的是根深蒂固的封建礼教，秦公子和丁小姐明明彼此情投意合，却因为克服不了心理障碍而无法琴瑟和鸣。在对人的物化有日益严重趋势的今日，剧中人物为了真爱努力跨越阶级、跨越文化差异、与家庭暴力和世俗偏见做斗争、努力治疗心理创伤的做法，着实可圈可点。
因为全剧太正能量，因此你不会苛求为何剧中背景明明是在盛唐时期，高斐吟诗的时候，却能时不时蹦出温庭筠或杜牧的诗句，你也不会苛求智商明明只有八岁儿童的平安，永远能在关键时刻犹如天降神兵一样神助攻。虽然结尾强行大团圆是很多港剧的标配，虽然《金牌冰人》或许贡献TVB历史上最圆满最甜蜜的结局，但要的不就是这份完满吗，否则以后谁还敢结婚了？
【上海文艺评论专项基金特约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