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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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开始，我正式被封闭在家里了。距今为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相比于有些3月初就被封闭的群众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幸运儿。至少，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采购食物。

之前我们家的食品种类之丰富，甚至到了有些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为了避免每天早上给边家父子报菜名，每天都发一个问卷星调查表给他们，让他们自己选择，早饭到底吃什么。

至于那时候的午饭和晚饭，每天都是按照四菜一汤的标准来搞的。毕竟，足不出户就已经很憋屈了，食物上不能再亏待自己了。

我自己囤积得不少，边家父子也不算是什么天吃星。但家里的食物还是肉眼可见地在减少。

我虽然也有努力参与团购，参与抢菜，但结果往往是徒劳。

抢菜一天比一天更难。不管是6点的美团，还是8点30的叮咚，我都很难抢到。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要吃，大家都在抢。

我们家以前很难找到空的乐扣饭盒，里面多半都装满了东西。而现在，空盒子越来越多了。

我们家的冰箱，以前是扑进扑出的，塞点东西都要横算竖算，拼命测量空间。而现在，想扔哪里扔哪里。

只过了一个星期，一个冰箱里的菜，已经被我们吃掉了半个了。剩下的那些，还能吃多久？

我不知道。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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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的情况在上海滩，肯定不会算最糟的。

我还有米，我还有面，我至少还有半个冰箱。现在，我已经把全家用餐标准从四菜一汤降低到了两菜一汤。

如果实在不行，以后我可以再降低到一菜一汤，甚至喝粥配酱油，也不是不行。

我至少是饿不死的。但是，上海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我这样，有米有面还有半个冰箱。

我家楼里，有个群租户，平时他们都不烧饭的，靠吃外卖为生。

3月31日那天，我看到有一个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走进了那间群租的房间。

他手里拿着一大兜泡面，一箱牛奶，还有一袋麻油馓子。我猜，这应该就是他为这次封闭做的准备了。

他的食物实在不太多，如果只应付4天，可能也能凑合。而现在，已经是第九天了。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连吃四天泡面是什么样的体验？更加无法想象，连泡面都没得吃，又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我的一个朋友是某小型私人工厂的HR。她的老板向来很抠，封闭期间，厂里食堂不开，工人们要自己管饭。

她一遍遍跟那些工人强调，一定要多存一点吃的东西。但还是有好些工人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有些人甚至连四天的泡面都没存够。因为他们觉得吃自己的不划算，不如等到解封，吃工厂的免费食堂更划算。

很显然，工厂的食堂一定没有开门，没有外卖，没有泡面，他们现在又靠什么为生？

不得而知。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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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在几个月前告诉我，2022年，如果有人在上海因为买不到东西而忍饥挨饿，我一定会觉得那人是个疯子。

但现在，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目前看来，前路一片黑暗，根本望不到尽头。

准备得再充足又有什么用？总有吃光的那一天。遇到艰难的日子，就连我这样的地主家，也没几天余粮了。

那么，那些没有存粮的人呢？他们该怎么办呢？他们可能是装修工人，可能是初来上海的小白领，也可能是信息闭塞的老人。

有冰箱，有厨房的上海居民，现在每天都在为了三餐，各种奔波，各种忙碌。但至少我们还能团，还能抢，我们还有希望。

而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呢？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要担心的是过两天怎么办，而他们担心的却是现在该怎么办。

那些人大都不富裕，他们平时不舍得吃，不舍穿，不舍得租整套。他们漂泊在上海，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那些人也大都很天真，他们以为说好了封4天，就是封4天。4天以后，他们就可以继续工作，有吃有喝了。

他们一定想不到，2022年的春天，会是这个鸟样子。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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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得了奥密克戎，未必就会病死。但一个人如果没饭吃，真的会饿死。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到底会有多少正在挨饿的人？这样魔幻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这么封下去，还没有任何救助措施的话，这些人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其实，就算是家里积攒的上海市民，也撑不了太久了。

要知道，仓禀实而知礼仪。饿极了的人，可不是一纸禁令，一条警戒线就能拦得住的。

不要欺负老实人。

请帮帮他们，也请帮帮我们。

病人是人，

穷人也是人。

（公众号名：泥塘里的小蝌蚪）

2022-016